七十九、無法用言詞去說，只能輕輕吻上

        盧映lou從南院回來，日照西斜，她剛踏進東院，就注意到書房的門大敞著，an照顧青岩平時的習慣，這門不應該開著，盧映lou疑惑的徑直往書房走去。

        她沒有刻意放低腳步聲，但也沒有驚醒夢中人，顧青岩在躺椅上半側著shen睡著，腳邊是自己留在躺椅上還未讀過的書籍，躺椅邊的小几上是顧青岩寫課綱的紙筆，不難想像他ru睡前的行動軌跡，但仔細看了看，盧映lou頓住了。

        顧青岩的兩隻手，一隻擱在了腰腹之間，另一隻在他的鼻前，而那隻擱在鼻前的手裡，有自己chu了東院才意識到忘記拿的手絹。

        盧映louyan睛眨個不停，像是要反覆確認一樣，男人拿著自己的手絹ru睡，難dao他對自己真有如此眷戀？

        不是她對顧青岩的心意有質疑，也不是對自己能得到愛意不自信，只是未經歷過人qing愛憎的盧映lou並不知dao，愛與被愛會是什麼樣zi的，她家裡的兄姊都是依從媒妁之言成婚，所有人都是從素昧平生到相知相惜，但箇中過程，她並不能總看得到，只知dao或許和話本戲文裡的轟轟烈烈比來，自己所見都是細shui長liu的平淡，輪到她成了主角時，也不知dao自己該期待什麼。

        成婚以後就要dong房，這是chu嫁前她早早知dao的，她能gan覺自己和顧青岩在肉體上是契合的，所以能理解自己想要他，而他也想要自己，但顧青岩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本於為人夫而必須有的體貼，還是發自內心喜歡她而有的表現，她無從判斷。

        可是，如今這個在外總是強裝著冷淡的男人，是這麼緊緊的揣著自己的手絹，就算他拾到了，大可擱在自己的床頭，或是梳妝台上，如此這般nie著ru睡，教盧映lou怎麼能不多想？

        放輕了腳步，少女如蝶翩然靠近，停留在她早就暗暗傾心的人shen前，他或許也心悅自己，一但意識到這個可能為真，心tiao便像是亂了序的鼓聲，咚咚咚的胡亂敲著，想起dong房後的那日清晨，自己也曾如此看著他。

        那時只覺得沉睡中的顧青岩俊mei，但彼時的他於她而言，更像是上學時老師展示過的西洋雕塑，mei麗，卻不敢太過靠近，可以觸碰，但不能造次，如今就不同了，顧青岩舒展的眉宇讓她想起他與自己談笑時的柔qing，他nie著自己手絹的長指又令她思起他給自己講書時的嚴謹。

        顧青岩於她，已經擺脫了兒時聽聞的、少時剪報的那個遙遠不可及，也沒了小紅樓中表裡不一的冷淡疏離，他會為自己的殘缺痛苦，也會為慾念痴狂，他笑時瀟灑，泣時破碎，他在盧映lou的心裡，已經有了好多個不同的模樣。

        傾shen靠近了去，盧映lou悄悄的，在顧青岩的頰上，落xia一吻，就像他曾今吻她一般，之前不知為何顧青岩qing事以外也愛吻自己，現在卻有點明白，那是收不住的表達，無法用言詞去說，只能輕輕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