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甘心。

        “你毁了我的书。”

        “买一卷赔你。”

        “我曾祖父的注解怎么买？”

        “我把它捡起来拼好，看看你曾祖父写了什么，再给你写一遍，成吗？”

        荀彧神黯然：“可是你毁了我心之……”

        “再怎么心，那也是个死，比得过活生生的人吗？”

        荀彧语气颇带凉意：“当然不能比。我心的东西，死了也是我心的东西。我讨厌的东西，活着也是我讨厌的，永远都比不上我心的。”

        刘备沉默片刻，拍了拍荀彧的肩膀。

        “文若，你太偏执了，你生病了。”

        荀彧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不发一语，手中紧握着断裂的残片，他无不悲哀地注视着它，仿佛注视着自己一般。就算没有刘备折断这珍贵的注解，或许它也会在光阴中遗失，除了荀文若自己，没有旁人再会小心收藏这些东西。真正让荀彧到难过的是，刘备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破坏他所珍惜的事，又或者可以这么说，荀文若、荀令君，你所的东西实在是太容易摧毁了，你什么都保护不了，不过是个无能之辈。

        刘备本来有一腔怒火，看到荀彧这副黯淡模样气也消了大半，他无奈仰起，看着房梁深深叹气。荀文若得罪了曹，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好场，即使他不怕死，又让刘备如何舍得、睁睁看他跌火坑，被烧得尸骨无存。曹必须死……刘备闭上双，默默握紧了拳。而后他睁开双，松开双手，看着荀彧悲伤秋的模样，心中暗：曹若是不死，荀文若活不成。

        二人各怀心事，刘备拍着荀彧的背安抚他的绪，荀彧转看着刘备，心中有些委屈，想跟他多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只能一直定定地瞧着他。这个罪魁祸首不知还要些什么坏事，自然要紧紧盯着。

        最后还是刘备先开：“文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荀彧摇：“你的故事都是假的，我不听。”

        “不由得你不听。”

        刘备没有搭理荀彧的拒绝，自顾自地贴近了一些，连彼此的呼都近在咫尺。不知怎的，荀彧心中有些紧张，咳嗽几声，心脏也砰砰地动。刘备衣着单薄，合的衣勾勒主人结实的躯，隔得实在是太近了，甚至能看见刘备微微鼓起的随着呼起伏。荀彧攥起膝上的裳裙，意识到自己应该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多看几。现他心中多了几分不明所以的焦躁，说来也奇怪，每次靠近这个人，都觉如同沐浴在阳之中，但若是靠得太近，那温就会化作激而灼……是一种更加隐秘的……

        想着想着，荀彧敲了敲脑袋，斥责自己：荀文若啊荀文若，你到底在想什么！正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但是……又没有人说……非礼勿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