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唤人将霍承安顿回房,走的时候见霍予还站在大堂,银白的月光打在他甲一侧的怀表链上,泛着幽幽的冷光。
夸赞的话苏清颜听得多了,直觉这不是一个小叔该有的态度,这话也不是他该说的。
苏清颜不由得多看了人几,心里琢磨不。
就在苏清颜想再说什么缓解一尴尬,听到霍予忽然问:“大嫂是河上人?”
两人全无正面的寒暄,大太太也没有特意介绍,如今满心都是秦江盟的将来,让苏清颜带丫留照应便走了。
未几,霍予便安抚走了挤了一天的帮众,大堂里总算清净来。
苏清颜倒没有不喜,照顾如今的霍承跟照顾一截木也没区别,左右还有丫帮忙,她乐得清净自在。
苏清颜愣着,“……是。”大太太方才应该没说过她才是……
苏清颜觉得就这么一声不吭走过去也不好,便停了一,“太太已叫人安排了后侧院,现在让人带小叔过去休息吧?”
基于这,苏清颜伺候霍承还是心甘愿的。
霍予打理?以她的固执守旧,霍予即便非她所生,也是实实在在霍家的血脉,她总不会还胳膊肘朝外拐……
苏清颜和霍承结婚的时候,作为小叔的霍予并没有现,苏清颜也只在霍承和大太太中听说过他,见面还是一次。
霍予态度不明,她也琢磨不透,着牵了嘴角,觉得这时候什么都不说反而少错。
先前人多,霍予也没分什么注意给苏清颜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嫂。如今大堂就剩他们两个人,霍予多余的目光便全落在了苏清颜上,令她不自觉垂睫。
霍予似乎是才注意到苏清颜,从她衣着和态度间隐约猜测到份,却也没有称呼一声大嫂。
当苏清颜往里挪了坐得发麻的屁,因椅宽大,她这一挪脚便沾不着地。霍予的视线似乎在她轻晃的脚尖上掠了一瞬,苏清颜意识到这般坐姿过于随,不符合现的气氛,赶忙又往前坐坐立直脊背,端好霍家大少的姿态。
不过大太太的想法一向令人瞠目结,她只看戏得了。
霍予这话说得不见得比大太太中听,实讲一个圆,明着将人抬在椅上,坐不安生又不来。
霍予又笑了笑,睫遮蔽的阴影里多了几丝幽光,令他的笑亦缓和了几许,不似初来时睥睨着众人的冷淡,“都说河上的特产是人,我倒是没心思多看,如今见大嫂,果然名不虚传,枉我在河上几年倒是虚度了光阴。”
霍予神态散漫,等得众人各抒己见完毕,方才悠悠笑:“各位都是跟着霍家打江山的元老,又是我的长辈,于于理我都不该有所怀疑,但事关大哥的安危却不得不警醒。如今毓都各个帮派关系紧张,谁也不希望秦江盟在这个时候生异端。各位都是久经江湖的前辈,义字当个问心无愧,定然不会对号座,我这话不过说给外人听罢了。”
但说起来霍承对她不算差,她虽然是家里抵债来的,也正经当了几年太太,不愁吃喝不愁钱花,人一辈不也就图如此,太过计较反而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