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焉不详,没等他的追问,也大约不会给他什么回答,她另一只脚落了去,向着站在车边的两人一路小跑。
所以当他得知室友恢复神智,被Heather的哥哥接病院时,他并不意外:如果真有一个人能把室友从行尸走肉的状态中唤醒,那个人就在前。
没有人能理解原因,没有人能接受现实。那个他只见过几面的女孩,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离开,把她男朋友的灵魂也一起带走了。
他只是没想到对方善良至此,愿意放自己的生活,留在陌生的国家帮助实际上素不相识的人康复。
他偶尔会被善良的兄长联系,被邀请去和室友见面,据说有助于恢复。室友的状态一次比一次好,最后一次时,甚至能在和他聊天时,不太明显的笑容。
Caleb Robertson从浑浑噩噩的午觉里醒来。
飞来理妹妹后事的青年疲惫地朝他致意,快步走病房。透过玻璃,他看到室友僵直的球久违地开始转动。
直到在梦中最后一次与室友见面的转天,这一连串他想都不敢想的荒唐事迎来结局——
“先别问为什么,现在能见一面吗?对,现在,只有你和我……你有哥哥吗?你先别我为什么问——就当是救人一命,我有话要说,求你了!”
自己的指纹,不相信女儿会自杀的继父依然称一定是男朋友动的手,请求警方务必还他真相,调查与问话便延续了一小段时间。
“刚搬了最后一箱去车上。你没事吧?”她用胳膊肘住差打到他脸上的门,“看你黑圈好像淡了。之前你说的,奇怪的梦,现在也还有吗?”
今天还是醒得太早了,他的睛承受不住外面的阳光,往回退了两步跟他们别。手机在袋里
自案发后再也没有对外界产生过反应的室友,虽然被警方证实无罪,却被唯一的亲人留在了神科医院的病房里。
“……他们两个呢?”
Heather的哥哥报警自首后,在案发现场饮弹自尽。
“那就好。”
在室友的病房外,他第一次见到Heather的哥哥,当以为是死者复生。
事件以此告终,结论是死者抑郁症复发,由于思念母亲过度悲痛,选择结束生命。
在继父反复要求的深调查中,警方重新搜索Heather的家,这一次,找到了她当晚买刀片的购小票。
听到结论时,那位父亲仿佛一被去力气,摇晃着要倒。他站得近,上前扶了一把,听到对方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是我……是我!都怪我,我不该又和她说起她妈妈……可她那天甚至都没有哭,还在安我,怎么会——”
作为朋友,他相信室友无辜。但作为死者亲属,对方有一切理由怨恨当时唯一的在场者,就像那位被他拦住才没有闯病房揍室友一顿的、愤怒的父亲一样。
她手里提着个褪的绒玩,依稀能看兔的形状。她朝他挥了挥兔玩偶,右手掌上的新鲜疤痕,一只脚跨门外,一只脚悬停在半空:“还有,谢谢你那天给的电话……在微妙的地方用上了,不过不算什么坏事。”
是啊,怎么会呢?
连贯的梦每晚如约降临。他的神一天比一天差,经常忘记时间,几乎到了混淆梦与现实的境地。
他一个电话叫醒了习惯早睡的房东,又一个电话拨给刚刚获得的号码,心脏狂,浑冷汗。
……真的很像。
Caleb恍恍惚惚,被喊了几声才回神。Heather的手在他前晃了几个来回,这一幕颇有既视。
他楞了楞,“没……没有了。”
室友死在Heather去世的那栋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