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好无辜，“我不吃酸粉糖啊。”

        “花生酱巧克力？！”

        来者气势汹汹，指控没没脑：“你太过分了！”

        午餐搭言辞闪烁，每个都有要紧事。一连几天，陶然不再问，径自去育馆后面的空地午休。很安静，很隐蔽，很有秘密基地的觉，直到可可的七年级吉祥闯来，手里拖着一个鼻青脸的人。

        午餐搭们陆陆续续忙完了要紧事，陶然陆陆续续把每张脸和储柜里自动刷新的零对上号。只剩最后几样无人认领时，有人趁她落单，堵她一个措手不及。

        “太甜。”

        她回家，先蒙大睡一觉，醒来就吐，吐到再也吐不。病假断断续续，请到semi－formal结束。

        “……啊？”

        “还有蝴蝶脆饼？！”

        连带着对发起这场式霸凌（存疑）的人也无话可说。她抬脚就走，被女生拦住，“别人送的零你都吃，凭什么只有――”

        ……是去年分到同一节homeroom的男生。

        柜门上果然没有约会waitlist，只有满满的便签纸，各种各样的笔迹写着“生日快乐”。陶然莫名其妙笑了一，放好东西，也翻一张便签纸来，唰唰写“生日快”。

        在那个所有人都忙着图的周末，陶然躺平在家刷ig，行最低限度的社交媒赞营业。七年级吉祥无不在，笑得可可，像跟人类合照格外抢镜的小动。陶然反复确认自己没关注他，心生敬畏：这人社交不用读条！

        陶然。

        她生病以前也不用，现在一个周末过去，跟午餐搭已经聊不起来了。

        停学归来后增加了新衔的七年级公认吉祥、大家的好朋友、惩恶扬善的拯救者（这里有一个闪光的“New”）目睹此恶霸行径，竟没有一天降正义的打算，反而睛亮亮地盯着她。

        她没有反讽的意思，但听起来显然不是这样。圆鼓鼓的婴儿气成河豚：“我讨厌你！”

        来不及写完，她警觉地转。

        “太。”

        陶然大脑疯狂旋转，总觉得过分的另有其人，比如有的人伤了自尊要靠造谣弥补，有的人被当枪使还自诩为冲锋陷阵。都可怜，又都不可怜，不如后知后觉经历了一场式霸凌（存疑）的自己可怜。

        她随册封的partner　in　crime，他该不会当真了吧。

        陶然后来每次说起这件事都忍不住比划：就是那个，家里养的小动突然去猎了熊，离谱，但因为可所以完全OK。

        “随便你。”男生脸难看，把信封扔她怀里。

        小动本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形容，已经长得比陶然还半个，痛失“小动”衔以及它前面的定语，为此沮丧很久――这是几年之后，陶然与钟意的故事。Heather　Tao与Cyan　Chung亲切握手，交换不在学校使用的另一个名字，暂且对此一无所知。

        陶然意识盯着自己的，听见自己说：“也是给Cyan的？放储柜可以吗？”

        好怪。陶然想，这家伙好怪。

        “杏仁曲奇你也不吃？！”

        她推开圈红红的女生，在一个拐角顺手拎走了好像准备随时来什么的钟意。

        有人站得很近。拍肩没拍中，他的手仍然伸过来，嘴巴一张一合。

        陶然呲了呲牙，说，whatever。

        “你好厉害，”陶然真心实意，“以后遇到不会的选择题直接猜吧，边猜边排除，剩最后一个答案肯定是对的。”

        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以钟意被请家长并停学一周告终。

        陶然背着一书包卡片和纸袋，穿过无人走廊，打开那个传说中的储柜。

        “……你是不是故意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