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玦问：“如何？”

        她剩最后一个猜想，因说：“岂难你……”

        原婉然回想自家对，有她兄嫂、蔡重、杜英生、罗摩世妃西林钦衣兰儿，和宗室赵逾。

        “我家二官人遭遇仙人，是你设计吗？”

        “与我无关。”

        她最后那个猜想是赵玦并非冲着她们夫妻仨去，乃是项庄舞剑，意在赵野生父义德帝。

        赵玦答得脆：“绝无此事。”

        “为谁？”他反问。

        但是她思前想后，委实想不她家得罪过哪号人，有这分量能劳驾赵玦动手，只得姑且瞎猜碰运气。

        赵逾分显贵，碰巧还和赵玦同姓，没准双方沾亲带故，有些渊源。

        原婉然当即明白掳人这事和赵逾沾不上边。

        丫鬟陪笑：“娘才刚病愈，绣花伤神损力，不如过阵再绣不迟？”

        至于赵逾，从前意图染指赵野未遂，记恨在心，徇私舞弊将韩一和赵野送上沙场。前些时日，他被废为庶人，送京外幽禁，死在途中。

        要是赵玦对赵野世一无所知，她更不能吱声。

        原婉然沉默一会儿，把一摇，不再言声。

        原婉然无话可说，赵玦则：“我将你请来别业，和旁人旁事都无关。”

        话说回来，赵玦敢刀活人嘴巴，砍死人脑袋，行事确实也不能一概以寻常章法料度……

        原婉然不大相信，常人用膝盖都推算得，因着看谁家不顺便犯掳人大案，十分不值当。

        赵玦：“你安心在别业休养生活，将霞榭当成自家，要什么，或有什么不称心，告诉银烛或院里丫鬟，她们自会打妥当。”

        原婉然：“那我打络。”

        他是真的打算留她活。

        赵玦听闻“赵逾”名字，想了一，方：“哦，他。”气如谈虫豸。

        而赵玦聪颖机，听她将赵野世提个，没准就循线推敲真相。这人对她家正没好意，得到这把柄不知会搞什么乱。

        这猜想原婉然揣在心底，不敢轻易问。

        兴许赵玦查探到义德帝正是赵野生父，与他有恩怨或图谋，因此掳走她这个儿媳，打算结合其他手段，以遂其愿。

        她兄嫂、蔡重和杜英生请不动赵玦这等富商对付她家。

        丫鬟呈上各上等线绳，连金线都有，唯独不曾给针。络虽能徒手打，有针钉着一端线，打起来更省事。丫鬟们不论通女红与否，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不可能疏忽这细节。

        原婉然接着要求另裁衣裙，向丫鬟：“你

        她向丫鬟：“我想绣花，打发时间。”

        西林钦衣兰儿慕韩一，曾经借故生事，后来有姑母秦国公夫人西林钦氏束，她自也认清秦国府势微，老实了。

        她诘问到此时，晓得掳人一事纵然另有隐，赵玦反正不会吐实，便问旁的事。

        “前阵我家大官人教人举发冒籍，可是你从中作怪？”

        原婉然遂变着法向婢旁敲侧击，清赵玦能优遇她到什么地步，从中寻有助于逃脱的机缘。

        义德帝重视面胜于赵野这个私生。

        吐这个“你”字之后，余的话语隐没在她嘴里，不曾成声。

        赵玦眸映稀薄笑意，彷佛觉得她这么问有些意思。

        从前他正为赵野由娼所生，世鄙贱，忍心袖手旁观亲生骨肉蒙冤受死。

他亲友没有。

        不过赵逾倒台横死与韩一兄弟俩并无系，要怪实在怪不到他们上。原婉然回忆赵逾事左右时节，赵玦如常在绣坊走动，服无一守丧模样，否则绣坊人多，总有人能留心到，当谈资讲起。

        当真赵玦打着义德帝的主意，他一天不挑破这意图，原婉然以为自己最好装傻，一来自保，二来更好伺机应变。

        此后赵玦不曾踏足霞榭，原婉然想找他问话，人皆答言他分乏术，不克前来。

        义德帝为九五至尊，略抬手指，牵扯的利害便至为重大，他亲近的人被卷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足为奇。

        丫鬟行径自赵玦授意，原婉然结合她们拦阻自己绣花，以及霞榭无利两事，据此推断赵玦在防备她自残寻死。

        “赵逾。”

        原婉然没能从赵玦中撬任何可用线索，倒是又得到他承诺。

        她因问：“或是你家亲友和我家结仇，你代为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