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桌上,新鲜采摘来的苹果花开在盛满清的白瓷碗中,无意识地被泛起的微澜推过来又回去。白粉的花静悄悄地绽放着,黄的细,真司也如同初夏的花朵那样,一无所知地朝他张开了。
“你不是要睡觉了吗?叫你睡嘛。”
在莲的怀里,真司小声地念叨着儿时的事,从他被祖母丢给神明养大,到后来祖母去世。潜意识里面,真司似乎把自己当成了神的孩。在这个无依无靠的世上,他一方面努力不去在意神的存在,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生命其实来自守护着他的神。
“所以啊。城,你愿意吗?”
“没过那种事吗?”
虽然没有郁的花香,但弥漫在空气中的独特气息仿佛伸一只巨大的大手,抚摸着他们彼此紧贴的肌肤,光的脊背上沁珍珠似的汗滴。现在的他们像贝壳的两面,完完全全地契合到一起了。
“那就是愿意咯?”
真司挣扎着起来。莲以为他要离开,没想到真司只是换一个姿势坐,主动揽住他的肩膀,看着他说。
解散衣带,圆光的脊背,好像火的灵在白皙的肉方涌动。淡青的脉络,如同交织的刺青,从血中生长、发芽,开一朵丽的花。脊背白皙单薄的肤,几纵横的肌理,这边是山峦,那边是沟壑,突的指骨还有隐隐约约的肌肉,显示这并非一个女人,而是一属于青年人的丽肉。
思考的时候,莲看见真司一会儿哭丧着脸,一会儿又笑地盯着他。莲不知他这样算是哭着笑了,还是笑着哭了。总之,真司又哭又笑地看着他,丝丝泪沿着脸颊滴落来,沾湿衣领。一般人的哭泣通常不大好看,哭起来的时候,眉间、鼻上、角层层叠叠的皱纹全涌现来,如同蜘蛛网一般,密布包罗住整张面孔,将人衬托得好像恐怖的怪。但是真司哭起来与平时笑语喧声的模样相比,除了略微安静了些,反而愈发艳丽了。梢弯的弧度,蜷曲的浅金发缠绕住他的指尖,像羽绒一样轻轻挠动。
因为真司过分的纯真和善良,或许很难不把同和安当作。可是那样的话,不就变成为了自己的一时兴起玷污了他的善意吗?因此,莲觉得不应该欺骗他,于是问。
“城。“
“可以吗?”
“差不多吧,就是这个意思。”
他就是这样可的人啊,不用经过思考就能让人惊呼可的家伙。莲不禁想。
真司别过去笑地说着,等莲重新闭上睛,那种被人看着的熟悉的觉又现了。莲再次睁开,发现真司依旧继续看着他。莲只好再次坐起来,继续抱他。
“愿意什么啊。”
“因为神的孩没法拥有嘛,所以我比别人迟钝一,也是有可原的。”真司为自己辩解。
巫女和神使很少能够到及时理世间的污浊,即便是神本,也不可能对世间万到公平公正。就像世间有的人富有、有的人贫穷,一切分明都在神的束之,为何还有这样的差异?因为一个人生活的幸福因而给予他经济的贫困,还是因为一个人格的缺陷再馈赐他外表的丽。无论怎样的搭,都不能到公平公正,神尚且如此,何况神的孩。难要求作为凡人的神之也要服从荒诞不经的理,不被允许拥有吗?
“现在要什么,要抱我吗?”
一件单衣陪他,莲到自己的面庞被一目光注视着,睁开睛,果然看见真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当然了,因为是莲。”
“一直抱着不就好了,这样你也没法睡吧。”
“什么嘛,完全听不懂你说的话。”
“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莲用一个轻轻的吻回答了他。
那个时候,莲的心隐约觉到前的人好像不是真司。但倘若不是真司,又能是谁呢?或许是他臆想来的一个幻影,不然无法解释相时日不多的两个灵魂怎能如此契合。过去的他被旁观者的目光束缚住,无论怎样的行为举止,都好似要满足他人的要求而行。德就是这么一样东西。自从来到这个地方,莲想要成为自己的愿望愈发殷切,而外界的其他存在和德逐渐变得不重要了。
拥抱过后又无话可说。莲觉得自己有悲哀。连最简单直接的都难以表达。明明只要一句话不就好了吗?喜或者不喜。也不是说不存在介于二者中间的,黏黏糊糊又无法确定的关系,即便那样也该说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