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家，又像她的牢笼。

        冯薇撑着地面站起来，两条颤了颤，不适应直立的重量。

        贺青砚不解，短短几分钟她的态度截然不同，但他还是伸手去抱她，将她横抱起来，重量堆在他的心，像捧了一块温柔的棉花。

所在的偏殿。他们走完长廊，尽是一片竹林，越过淡如的葱绿，一块石碑突兀伫立。贺青砚的目光不受控地停留，那是一块光完整的巨石，上窄宽立在草地上，像笔直朝上生长的石笋，左角刻着印章样式的纹路。

        冯薇忽然惊醒似的，伸直了胳膊努力推开他。

        冯薇嘴角上扬，中狡黠的亮光，“你答应我三个要求吧。”

        明晃晃的天罗地网，朝他毫不遮掩地撒来。贺青砚发现，他再一次垂直堕冯薇的陷阱。而他只能说，“好。”

        “不是。”贺青砚的心塌去一块儿，却抱着她走得很稳，“对不起，是我的错。”

        冯薇一言不发，走偏殿大门，走太阳的竹林，偏殿的香火味从她上褪去，陡然止住脚步回看他。

        看来这是一场持久的怒意，她固执地靠自己一步步走去，歪歪扭扭地挪，贺青砚只能跟在她后面，紧盯着她虚浮的脚步，以防她一秒摔倒。

        贺青砚被她推得心一震，料想她在生气，“抱歉，我不知你父亲会这样。”

        贺青砚记起，冯薇曾在这里度过整个童年，连成年后被家人责罚，也要送回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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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跪了这么久，伤早就裂了。”贺青砚再次伸手，又被她推回来。

        “醒醒。”贺青砚轻拍她的肩。

        *关于加更：很努力在攒，不是不加，是真的没攒够，啊啊啊啊我攒够1500字就放来。目前只能勉维持日更这样……

        他的人生从未说过这么多次歉。

        “冯薇在正前方这间房。”玄黎双手合十朝他躬，说罢便转离开。

        在这一秒，风真正降临，贯穿他、推着他，贺青砚往那间唯一安静的偏殿，门没有任何游客，像专属于她的固定居所。

        “你不就是想着，让冯炳惩罚我吗？”冯薇把脸埋在他肩，睫像两扇小刷，轻轻扫过他的颈窝。

        “抱我。”她很不客气地要求。

        贺青砚推开门，冯薇正对佛像，耷拉着她的脑袋，在浮光掠影里晃啊晃，就这么跪坐着睡着了。

        “困成这样还跪着？”贺青砚附贴近她，想将她抱怀里。

        话音刚落，他们在竹林中停，贺青砚低看她不依不饶的睛，“怎么样算有诚意？”

        但冯薇却不买账，“你没有诚意。”

        “这是泉隐寺第一位僧侣的衣冠冢，他差成佛。”玄黎说了一半，忽然止住话，“不过你不信，我就不多说了。”

        女孩迟顿睁开惺忪双，反应不及，歪倒他怀里。她穿着一套长袖长，遮住膝盖伤，贺青砚没能立即确认她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