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你的房。”她笃定地说,力气又回来了,“她那样,从小就知找男人。以前还勾引你弟弟,穿那么衣服就在家里乱晃。我打她几顿,她知没办法了,房肯定不会给她的,脆去外面带男同学回家过夜。人家男同学也把她甩了,她没得办法了,就去找你养她。她听过你说要买房,她心多得很。”
“你们就想咒我死。”她恨恨地说,“去什么医院,死就死了。我死了你们一家才兴。”
“不用了,”维持礼貌终归太累,白牧林站起来往外走,“你睡过的猪窝不是给人睡的,我宁愿抱条狗睡地板。还有你回不回来是一回事,你挨骂是因为你就该骂,懂吗?”
一个从来没有被人吼过“从我家里去”的孩。一个顺理成章会从父母手里继承这套房的孩。
母亲哑无言了片刻。在白牧林拉开车门的时候她定定地望着他车上某个地方,神死寂。很不幸,她的儿恰巧知这是她爆发前的征兆。
“你不是又胃痛了,回去早休息吧,几步路有什么好送的。”白牧林说,“什么时候去医院个胃镜,我爸没有时间就喊我。”
白牧林看着他衰老的母亲。
“不要给你妹妹住你那里了,让她回来。”母亲阴森森地说,“她勾引你了吧?”
很久以前她这样说的时候白牧林还会不争气地到大地动摇世界崩塌。但现在不会了,即使狼真的来了,他也知怎么拉开保险栓站好姿势举枪瞄准扣动扳机。狼无非是狼。他从外套袋里掏烟,低了一支上。
空着。”弟弟哼两声,肩膀一耸,“那有什么,她回来就再住这边呗。”
“你搞得这能睡人吗?”
谢尔祁可能误解了他的意思。“晚上你在家过夜也可以睡这间,不用睡沙发。”他大方地挥一挥手,颇有他父亲的气度。
床单被单还是谢尔斐走之前的样,看上去两个多月来都没人换洗过。白牧林翻了翻被,很不地闻见一男生的臭。哪怕全套床品立刻换掉,哪怕谢尔斐真的答应回来,他也不可能让她再用这张床。
要是知谁是他现在的女朋友,母亲没心脏病也得立被送医院去。白牧林笑声,拿手机看了时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我能啊。”弟弟理直气壮,“这是我家。”
他没再看一母亲,上车开走了。他赶时间,谢尔斐还在家里等他。
但母亲追上来,持要送他。
“不买房你活得去没有?”她似乎认为儿的退让是她一直找寻的污排,睛都熠熠放光了,“你妹都知要找个有房的男人,你不买房?你的钱都让你妹花光了?你也是不成的,拿钱养女人都不买房。喊她回来。我都要死了,到时候就死这个家里了,她还不回来?”
“又烟。二一样。又不结婚又不交女朋友,天天这种鬼样。”
他可怜的母亲,活在她自己选择的死胡同里,编造只有她自己相信的,所有人都如她一样困在死胡同里的谎言。
“我不买房。”他只说。
“嗬。这你也能拿主意啊?”
“那你去死吧。”白牧林说。
他从未打算买房,也不可能同任何人这么说过。只有他的母亲,在知他的工资能够攒不少的时候就妄图劝说他在本地赶紧买一套来。那种妄想在无路可走的重压漩涡里打着转,凝固成了钻石一样的新的现实。
他让灼的烟气在里打了个转,烧净后背的冷汗,才一气长呼来。“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很冷静。
他把被骂得发愣的谢尔祁关在房间里,和坐在客厅的其他人说自己有事要先回去了,次再来看望父母,有时间再去登门问候大伯,然后挨个告别,祝他们新年快乐。寒暄完了他拿上外套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