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然:“……”
陆安然就着姿势向斜上方看,“无论有人问津否,花香蝶自来。”
一番风生起的动作后,符咒落在大瓷碗里,他灌半碗,抬手把它给了旁边的人,满仙风骨的姿态:“邪尽除,尚有游魂未归,将这碗符喝了,不消一天,即可回魂。”
“有些学医天赋。”
云起缓缓勾起嘴角,清隽脸庞在杜鹃花的背景格外昳丽,仿佛被勾起了什么兴致般,黑眸跃着光芒,“你一片冰心,而我满红尘,你说,我们之间,谁渡谁?”
陆安然随着移动视线,发现后面有个小孩躺在木板上,端着碗的估计是小孩的父亲,对着士千恩万谢,忙不迭就要喂。
云起大失所望:“本世还以为你要争风吃醋一场!”
比起赏花,陆安然更在意脚的土地,她用银钗在地上扫了些许,“与周鞋底沾染的红泥一样。”
陆安然慢一拍跟在云起后面,脚踩上他走过的泥土印,神余光从他脸上收回,很快收敛心神,底却飞过一抹自嘲。
“你真就永远清心寡,到底怎样才会让你失态?”
“嗯?”
猴山除了土壤与其他地方不同,剩千篇一律的山石、林木,以及错落在山谷中的小村庄。
“原来你不是不懂,而是看到本质了啊。”云起单脚撑着弯腰,手搁在膝盖上托住巴,脸上神懒散,“陆安然,有个事本世比较好奇。”
云起轻哂:“哟,又遇到捉妖士了这是?”
车再次运转起来,陆安然斟酌:“禾禾……”
陆安然抬起一双清眸,“不然呢?”
大,没有像之前失踪的几个被夜叉吃了去。
云起不满,用玉骨扇压在她肩,“你非要这么没有趣吗?”
犹如此刻,陆安然的双永远平静似无波无澜的镜面湖,好似人世间任何悲离合里面,就成了一潭死,激不起任何花。
唯一令人惊艳,半山腰连片的杜鹃花开,花红似锦,红如火焰,衬着青山莽莽,云雾徜徉,起伏间比烟霞还灿。
云起甚少直呼陆安然的名字,因而她愣怔了一,才应声:“什么?”
往山谷走的时候,陆安然少见得心绪不宁,像一块饼被繁复烙印,蒸得两面都焦灼。
陆安然手一抖,泥土从手心漏了去。
—
陆安然将手里的泥土用布包好,一双睛清棱地看着云起,没有任何绪波动,平静而从容,气疏淡:“清心寡自得其轻。”
“你就说这个?”云起满脸不可置信。
明明说了那样的话,转云起没事人一样,尾上翘天然带笑,玉骨扇朝前一指,“前边有个村庄,去看看。”
摒弃所有杂念,陆安然:“猴山上什么都没有,山的地方也不见任何有人经过的印,或许他本没有上山,而是去了村当中。”
其实不用官府特意令,现在还偷偷闯林的都是不要命的人,告诫与否意义不大。
村中人聚会神,没人注意到不知何时加来两个陌生人,一双睛跟不够看一般,仅仅盯着最中心的蓝袍士的一举一动。
两人还在山脚,仰望片刻,云起惜叹:“花开花落无间断,来去不相关。”
士桃木剑一舞,黄符不自燃,引得村人连连惊呼,他轻喝一声:“六合之间,四海之,妖孽匿踪,一符寻迹。邪速去,禀吾帝命。急急如律令。”
“你才十七,活得和七十一样,不觉得人生很无聊?”
她怎么忘了,前这人纵然怀两副面孔,可心狠手辣是真,游戏人间亦是真。为了他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乱了心智,她也变得愚蠢了。
云起听后,“你把她送回去,顺便告诫一村里的人,近期不要再随意山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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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本以为这个时辰村中大概没什么人,可一到村,居然聚集了一堆人,围成一个弧形,当中人影影绰绰半个脑袋和元宝形状的偃月冠。
她眉刚一蹙拢,旁边一声音比她还先发,“慢着,这个符有什么妙用,不如让我见识见识,如何?”
“据她自己说,她在山里采蘑菇,听到有人说话好奇跟上去,结果跟迷了路,再看周围哪里来的人家,全是荒山。不过她运气好,晚上找到一个待了一晚,天亮后迷迷瞪瞪乱走一通,让她无意中走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