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锋怭怭，蒋星泽双悠悠，紧跟着打开了话匣，“先看大势，而今，国家虽有外患，除了边境小小摩，并无大规模兵甲之争，人心思定，如果你此时自立为王，必被天人心攻陷。其次，豪门势大，却多心思不合，多年前二夺储之争，各地世族虽然现过短暂地合作，一起兵京畿长安，可二皇一党覆灭后，各地世族立即树倒猢狲散，天各一方，不成气候。最后，大汉江山经历四十年休养生息，民心思定，期望太平，你瞧那嚣张东境的乐贰，多年经营，一天一夜便被击垮，便是此理。”

        蒋星泽笑眯眯地，“大汉江山泱泱五百年，从七国之乱起，历经匈敌、王莽新朝、三国鼎立等一大乱，几十代而不倒，你才两代，在这里炫耀什么？”

        也许是说得太快，蒋星泽气息不顺，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江锋急忙为其推背顺气，轻声的问，“屋去？”

        江锋，“我明日差人去一趟柳州，葛洪老儿欠咱们一个人，只要我有所请求，他一定会前来相助的，有这位丹鼎奇才在，你的一定会恢复如初。”

        蒋星泽可不那些，他忠诚于事，直言不讳，“再看庙堂，当今未央里坐着的那位，识见闳通，恩惠普天，有澄清寰宇之志。‘天妖案’前，这位天家在刘权生等激派的怂恿，连连受挫。可‘天妖案’后，天家知耻而后勇，抱请其恩师吕铮山。”

        “家名宿的人，不是这么用的。留着这个人，在你生死之际，或许能够保全你的命！”蒋星泽嘴角有一丝血迹，他了，没有让江锋看见，随后笑，“你真以为我会让你和我同生共死？”

        蒋星泽裹了裹貂裘，“那，让我这半路家的相士，帮你算一算？”

        我啊！这一生就你这一个兄弟，我恨不得你江锋长命百岁呢！

        蒋星泽神秘一笑，“有意思的是，这些人里，不少还都是世族弟，刘权生、陆凌、谢安等等，皆为世族弟中的俊才，如樊听南这样的中等世族，也都选择了顺从大势。你可以说他们没有风骨，但最起码，他们到了明哲保。”

        “哈哈！看完大势，咱们再看大义，自古家国不容分裂，这一，世家大族从决定自立的那一刻，便注定失了先手。如你我今日这般以势自重，已是极限，想裂土封王或者世代传承，简直是痴人说梦。”蒋星泽顿了一顿，“百年前如曹魏的司一族，不也仅凭曹魏少帝的一纸衣带诏，便被屠了全族么！坐拥大义大势，再加上贤明君主、能臣辅佐，以天之所顺，以阳谋待之，世族的衰落和覆灭，依我看，只是时间问题。恐怕，也就在十年之了。”

        蒋星泽定睛看着江锋，“‘计赛张良’的名号可不是盖的，这吕铮手段老辣异常，这些年利用世族争权之际，知止而后定，甘那捡漏的渔翁，仅仅几年的功夫，中央朝廷除了皇叔刘乾等几个老不死的家伙还在死磕抗，大半已经换成了忠心于天家之臣，京畿一定，想重演十二年前引兵直捣黄龙，简直痴人说梦。”

        江锋默不作声，绪低落。

        “哎呦！哎呦呦！这可不是堂堂长生境界的江城主该有的气质哦！”蒋星泽又开始打趣，“我本以为，你听到刘氏覆灭的消息后，会立即领兵踏平凌源城的！看来，我兄弟也不算太傻！”

        “乐贰残暴，不懂聚散人心！”江锋反驳，“我江家在曲州的声望和基，岂是他一个小小的乐贰能够比拟的。”

随后反问，“你呢？从你继位家主，这一晃啊，二十余年都从指尖匆匆溜走。你本刚直、有大志，一直向往成为卫青、霍去病，自不喜这纷扰的功名场，怎奈你是家族独，天生便肩负责任使命，以致舍弃人、背离义，兄弟，你，不后悔吗？”

        “不能！”蒋星泽长发飘飘，“自然不能！从十二年前你们二十八家世族在长安纵兵那一刻起，世族的结局，便已注定了。”

        江锋努嘴，“他有赛张良，我有小诸葛，他有十二卫，我坐拥佳城吉壤、天最富庶的一州之地。怎就不能和刘彦一争天？”

        “望东栏一株雪，人生能得几清明？”江锋重瞳合十，微微轻叹，“有时候还真有些羡慕刘权生呢，能够为了心中义，舍弃整个家族，我，自认没那个勇气。”

        江锋有些不服，纵声笑，“哈哈，深不怕风摇动，我江家扎曲州两代，害怕他长安天不成？”

        蒋星泽憋红了脸，摇了摇，“咳咳，不用。染上屋里几分气就想睡觉，咳咳，在这冷风，好。”

        “聒噪！如果领兵攻打，岂不是给了长安那位天一个大大的实？这种傻事，我才不，毕竟，表面上还没有撕破脸。”江锋了鼻，“不过话说，这盘棋到了今日，兄弟，你觉得还能继续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