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平说:“哈哈。”
这两个月的时光没有在他脸上留任何一憔悴的迹象,我看着他甚至有发福的腰线表达了不信任。
我不知他为什么要突然皇帝叫陛,但我真的很需要和皇帝见一面,于是我说:“唉您次别再这么担心我了,我不了事的。倒是您,瞧您这短短两月时间憔悴的,都要瘦脱相了。”
剿匪军来得比我想得要再晚一些,彼时我已经带着山匪抢了五个县衙,因为工作少利而个个吃得膘壮且天天日上三竿才起,一时间整个山寨充满了某种小富即安的散漫气息,以至于我第一个闯去的时候还能听到来自山匪在后加油助威顺便担心我没带武怎么办的喊声。
顾清平说:“朕不能让他造这个谣。”
我来之前为了打探消息和系统预演了半宿,想过几乎每一种他不肯痛痛快快交代的况该如何应对,就是不知现在这种因为话说完得太快而面面相觑、无话可说的况怎么办。
好在顾清平是一个很忙的勤政皇帝,再又一轮“哈哈”之后就主动提来要是没什么事我可以先走,顺便交代太监哥给我拿两盒心路上吃。
我说:“我要你的愧疚有什么用?”
5.
相府的嬷嬷站在剿匪军旁边指着我喊“对对,就是她”的样一度让我怀疑自己是在逃通缉犯,好在军兵听到这话后自发分一条能容我通过的小,摇手呐喊“快过来”才终于让我确信真是来救我走的。
蒋不疑说:“你再讽刺我就得不到我的愧疚了。”
别说,我真有种给他定个仁宗的冲动。
我说:“唉,烦呢,您少碰我。”
我对这样的夸赞到有三分之一的受之有愧,嬷嬷过来摸摸我的脸,用很怜的语气说:“哦哟,真是从小姑娘长成大坏了。”
在我的想象中,顾清平应该是一个清瘦温的公哥形象,或者一个憔悴的中年鳏夫――再怎么说也不会是这么一个八尺半的壮汉。
嬷嬷说:“不是您自己天天满怀期待地问我‘您看我坏不坏啊’的吗?我以为您听这个呢。”
我说:“她现在在另一个世界,就算再想她我也只有完成了在这个世界要的所有事才能去见她。”
我说:“对不起,但主要我是同恋。”
大约是担任队长职务的军官朝我一挑大拇哥:“先抢了贪官的私库,再皆由采买资还富于民,又同时富养匪徒降低斗志――姑娘好个一箭三雕的计策啊!”
战斗结束得很快,甚至双方都没有伤亡――在这样的和平年代里,终极梦想是一倒三饱的野路匪军完全不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官兵的对手。
其实不是,但是学蒋不疑念叨白月光的语气念叨我最喜的幼儿园老师还是很用的。略去时间的跨度和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一脸怀念地回忆吃完饭会被夸奖还会被拍着背哄睡这种事对于山匪来说或许也是太超前了些,匪和他的兄弟们着腮帮听我说了约摸着有十几分钟,然后就搓着胳膊打断我:“我知了,祝你们有人终成眷属吧――以后有条件了帮你把她接过来。”
我说:“哈哈,您二位关系很好呢。”
我说:“倒也不必详尽到这个地步。”
6.
蒋不疑说:“我本来还说要把你引荐给陛呢。”
气大概实在是表达了烈的抗拒,遂问:“你不愿意?有心上人了?”
我说:“看来了,你即将达到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境界了。”
蒋不疑说:“唉,我一着急就吃得多。”
我说:“唉,烦呢,您别碰我。”
蒋不疑说:“这都哪跟哪啊。”
他格意外地很开朗健谈,不等我开就说着“不疑都跟我说过了”把他和白月光那事向我抖了个一二净。什么他能当上皇帝全靠他是先帝的男人啦、什么他急着要定庙号是怕后人给他定个和先帝差了辈的“宗”字啦……甚至连他和白月光实际上是四位所以常被误以为是阳痿不育这事都顺带着提了一句。
两只鸟的确在我的计划范围,但第三只的确是我没有料到的――白月光留的兵书里没写过土匪会这样放浪。不过想想也是,她的兵法里凡是写以匪徒份的事都是基于她手的那支起义军写的,而反贼必定无法追求小康。
我的意思其实是如果想拜访她,只有我完成了在这个位面的任务才能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再说,但是善良的老三已经抬手在自己嘴上拍了一巴掌:“节哀。”
我在回去的路上其实就意识到了太监哥的表不对,但晚餐时蒋不疑听了我讲今天会面的过程后说的话更让我到由衷的愧疚,他说:“我也没亏待过你,怎么连那穷鬼夜里填肚的俩豆包都要拿啊?”
蒋不疑说他在我孤遇险这几天吃不睡不着地担心我。
7.
皇离相府其实坐轿也就不到半小时,到不了要在路上垫补一顿的距离,但我实在没有在这样尴尬的场景中推拒的勇气,遂谢恩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