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被乌鸣有意无意故意忽视的‘错觉’之中,唯独这事最让她在意,同时又让她至今万万不敢多想。
他当一个人的影当得太久,站在暗影里也站的太久了,如今终于能坦坦说自己的真实份。
从被捡回青山楼后,教她读字认书,教她武功心法,教她人事,两位师父与她都有不可分割的关系,这些年她全力倾注的也分不个先来后到,孰轻孰重。
“……”
听完这最后一个问题,一直扭脸躲避的师父却回过深深的望了她一。
问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我。
对她态度自然别无他意,从无防备之心的是师父,甘愿与她共度一夜宵,闭着张开任她冲撞的人,也是师父。
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师父,她只要有一个就心满意足。
“……”
师父,这一次你可以跑,但是一次,你逃不掉的。
对面的乌鸣丢开手里的鞭,垂丧气的站在阴暗牢房里,眶通红,杏湿,一副即将要哭来的样,不知是委屈,还是难过。
“师父手臂上的守砂,是不是没了?”
万万没想到,错觉竟是真相。
乌鸣不愿与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的裴大哥争抢,不愿求一心看重裴大哥的师父回心转意,却实在太想要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师父。
“师父,当年把快被乞丐打死的我从街边捡回来的人,是你吗?”
顷刻,正满心惶恐等着回答的乌鸣便见前方的师父重重的咬了咬唇,神漫痛苦之,极尽复杂,随即默不作声的转往外离去。
多少个孤寂难免的夜晚,乌鸣都沉浸回那一夜而不可自,翌日面对师父无无波的眸时,她又一个字不敢多提,一个神不敢多看。
从始至终她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她痴痴恋师父数十年,若是能得到师父独一的青睐与看重,就算要减寿十年明日死她也毫不犹豫。
但是青山楼里有两个别无二致的师父同时存在,这种事谁听了不觉得可笑至极?因此乌鸣只当一时的错觉罢了。
被真相砸昏的乌鸣直接僵愣在了原地,许久动也不动,恍若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一朝得到解脱的自由油然而生,刹那间整个人不知轻松了多少。
京昼还没兴多久,一刻乌鸣颤颤巍巍的说的话,就让他心里刚刚浮起的喜死死压了回去。
一袭玄衣薄纱几乎了无光的黑暗里,转瞬便会消失无踪,再难寻到。
满怀不甘的乌鸣站在阴暗的地牢里,脸显再次被抛弃的怒气,掌心紧,暗暗立誓。
等到她再抬急慌慌的寻找时,地牢里师父的影已然消失不见。
她死死的盯了良久,一时神闪烁,重脚轻,慢慢地启唇颤声。
是对我严格要求,默默关怀的师父,还是对我无私护,温柔和蔼的师父?
其实乌鸣并不知自己所的师父到底是这两个之中的哪一个,但她并不在乎。
‘师父’沉脸不答,乌鸣的心就逐渐悬起来,视线无意间恍恍惚惚的落在了‘师父’垂的左臂,黑玄纱隐约雪白削瘦的手背。
乌鸣意识的飞扑前想要挽留,却被师父也不回的甩手丢来三袖里长针,向后退数步。
她不会对自己的到难以抉择,不会在二者之间犹豫不决,因为犹豫只会败北,只会失去师父。
“是我夺了师父的之吗?”
京昼瞧她一副被巨大打击震惊的回不过神的傻样,心里竟莫名其妙的兴起来。
徒儿会把你抓住,彻底问个清清楚楚。
“那,那我十六岁成人生辰的那一夜……”她紧紧盯着‘师父’,一字一句的问,“当时我以为是喝醉后的梦……那夜和我在一起的人,是哪个师父?”
“……”
楼,于是一大群人正慌着要楼寻人时,却又突然发现师父其实一直就在自己的藏花小楼静静的修剪花枝。
多年无罔煎熬的奢望之心,却又畏惧只是幻梦一场,直到今时今刻显的真相,终于让她后知后觉的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果然,她的话语刚落,对面的‘师父’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煞白如纸,双掌不由紧握成拳,稍稍扭开脸,抿着唇一言不发。
徒留乌鸣,和一个躺在地上昏死不知的可怜狱卒。
她此生绝对不能再失去师父。
是被他欺瞒太久的委屈,还是难过他终究不是京墨?
这种况发生了几次后,有时乌鸣不免会恍惚心想,青山楼里似乎有两个如一辙的师父,所以才会这一刻在这里,一刻又现在了那里。
十六岁生辰夜发生的一场荒唐梦至今还历历在目,残留的知真假难辨,导致她对师父不的眷恋愈发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