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说来便释然了，却没料到自己这番话吓得杨修连退了三步。

        杨修捂住了自己的脸。

        广陵王只好回抱住湿透了的杨修，歪倒在他肩上，也止不住笑：“我怎么就喜上了你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人啊。”

        有谁会以威胁回应他人的告白吗？

        广陵王有心想拉杨修上岸，对他伸了手，却听到了杨修吐一句呓语似的低语：“广陵王，你喝醉了……”

        广陵王以为这便是杨修婉拒的意思了，垂眸：“抱歉，是我唐突了……”她心是自己之过急，对杨修更该徐徐图之才是。她正迟疑地要收回手去，但杨修突然用力拉住了她的手，拉得非常紧。

        广陵王忍住打趣杨修的坏心思，稳稳回握住他的手，语气少有的认真：      “好，我也会铭记于心。”

        “你你你……”杨修心乱如麻，语无次，以为自己醺醺然的大脑现了幻觉，连脚踩空也没注意到。

        好在杨修只是跌坐在了浅滩，河将将没过他的腰，并无生命危险。只不过被冰冷的河这么一激，他是彻底酒醒了。

        “你就该是女！乱世早已礼崩乐坏，到底有什么是男能女却不得的事！不过要我看呐，你还不够离经叛，怎么没学会把自己切的利益放前面呢？广陵王，你该想些近在前的快乐事才对……”风拂过，杨修掸了掸自己无尘的衣袖，无形中更靠近了广陵王一些。他无法抑制地被广陵王的光辉所引，可他又担心广陵王会先为了大义过早地燃尽自己，他只能晦暗地期望着广陵王也会有平凡的私。

        近在前吗……广陵王思忖。

        杨修笑得像只抓住了鸟儿的猫：“可恶的广陵王，害我狼狈至此，我可不准你还维持一副没事人的样。”

        之所至，无人能独善其，作上观。

        江否，杨修先知了。

        广陵王的眉诧异地抬起又放松来，神温柔：“我能以真心对鬼神发誓，我喜你。”

        落日熔金，乱花迷人；酒酣胆，愫乱人心。近在广陵王前的，是杨修。

        可是广陵王看见杨修说话时的脸甚至比晚霞更红，手指也微微颤抖，浑上每骨都透了紧张。仿佛她要是说“只是玩笑”，杨修便会哭来了。

        日暮时分的江尚且冰冷，却有两颗的心抱在一起，笑作一团。

        这竟然不是他在发梦吗！

        “我……我自然也……心悦于你！”一惯伶俐的杨修公，说这简单几个字竟像是废了好多力气，平白无故又僵起来。

想来，或许是因为女与男看到的不同世界都得以被广陵王收拢整合了。

        得志同合者鼓舞，不可能不欣。广陵王眯，笑意蔓延底：“就算我是女？”

        “杨修！小心！”广陵王话音未落，只听得扑通一声，便睁睁看着杨修落了。

        广陵王：“那你给我的答复呢？”

        温从广陵王的掌心传递给杨修，使他心的雀跃久久无法平静。杨修索将广陵王拉了，把她紧紧拽怀里。

        “哎呀，你这是什么？”广陵王毫无防备，也瞬间成了只落鸟。

        “你知我不信那些，我只信你。”杨修这是连鼻尖都发红了，却终于不再冷得发抖了，他得到了世界上最棒的誓言。

        广陵王忽觉得自己心脏的鼓动有些聒噪，于是醉意将她埋藏已久的冲动递到了嘴边：“那，若是我说，我心悦于你呢？”

        只听杨修继续：“但是本公听见了，便不能当没有发生过。你的表白我会记一辈，倘若、倘若你酒醒后想要反悔，我绝对饶不了你！”

        “哈，你应得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