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些，似乎有。”

一夜里引吐毒血数遍，毒未尽人未醒，太医也不敢着人喂给容钦，这会终于喝到了，如甘霖腹，气儿都顺畅了不少，冰一般寒酷的睛凝着楚娈，不知觉掺了丝丝缕缕的柔意。

“吓着了？”他低低问到。

楚娈不自然的抿了抿唇，放了手中的琉璃杯，昨夜睁睁看着他吐血倒，怎么可能没吓着，咧着粉唇一笑，瓷白的贝齿隐，“朕还以为你就那般被气死了。”

她一说，容钦不由想起倒前看到的那一幕，本是柔和的目光刹那结了冷霜，更加凛冽的看着楚娈，似要穿她的。

他不过一时疏于看，她竟然就在几步之隔的偏殿趁着幽幽夜抱男去了！

“只要臣尚侍奉陛一日，被气死的可能就愈见增大。”

楚娈挑眉，不甘示弱：“既然如此，那掌印还是莫要侍奉在朕左右了，保不准哪日将你活活气死了。”

小皇帝粉白的脸儿娆的红艳，乌黑的眸明亮，带了几分气，看的容钦心，不过她这话一说完，他的牙更，只想将她昨夜抱过的男人碎尸万段。

“咳咳咳咳……”

本还等着容钦的反驳，却不料等来他剧烈的咳嗽，余毒未清，他这一咳惨白的脸更如雪上霜，楚娈僵着手忙学着他往日的动作去给他抚拍后背顺气，见他难受羸弱的样，她忽而有小后悔。

“昨夜你来之前，朕都是在与梁离恒讨论政务，将捡了他的衣，你就赶巧来了。”她越说声音越小。

楚娈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为皇帝，她就算抱了别的男人又如何！

容钦将大半倚靠在了楚娈的肩，咳过了度，整个人都弱的像是随时能背过气儿去，楚娈想将他放躺去，他却用手抱住了她的腰，不若平时那样霸紧勒，只轻轻的环着她。

“咳咳……如今臣中虎狼之毒，随时都可能……咳咳死掉，知陛一向……讨厌臣，也不敢多奢求什么……往日我行事霸蛮，总是哭陛……咳，臣怕有的话再不说，便没机会了……”

他就凑在她耳边，有气无力的声音断续，肩忽而有些温，楚娈颤着手去摸，指尖当即湿腻一片。

“别说话了，你又吐血了，朕去叫太医来，你快躺！”楚娈大惊，本以为剧毒已清，却没想容钦又吐血了，立刻要起。

容钦却握住了她的手，从她肩颤巍巍的离开，这权倾天的男人此时是前所未有的狼狈，薄唇边的鲜血蜿蜒，昳丽的桃花目沉沉的注视着楚娈。

“臣一直慕陛……这颗心多年不曾变，咳咳，从你年幼时的保护再到经年而变的占有……是臣奢望了，咳……也无怪陛厌恶我，连我自己都讨厌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

“幼时陛总问臣何时能带你冷……等臣有能力带你离开时，你却咳……不记得臣了……死了也好，往后就不用惹陛厌恶……”

他又是一阵剧咳，俊苍白的面庞上都溅染了星星的鲜血，楚娈急的用手去捂他的嘴：“你住！躺去，不会死的！”

怎么也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些话，楚娈已是乱了手脚，心里闷闷的难受。

“朕固然讨厌你，可，可也没想过真的要你死。”起码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死法。

容钦笑了笑，那饱凄然悔恨的意味着实让人心悸，新换的雪白中衣上又是大团的血印，几度摇摇坠，却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抱住了楚娈。

“别走……我容钦这一生，伤过害过算计过的人无数，只有你咳咳……楚娈……我不曾……咳我若死了，你便让人将我的心取来吧……那是属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