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安猛地缩回手，无措地扭看敖衡，他只笑笑，说：“走吧，上去看看。”

        但他仍避免晚上过来。

        把疗养院推倒，建成一所新的医院，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时间久了，敖衡便只把它当成医院，开始坦然地看待发生在这里的生和死亡――迎来送往是医院的天职，死去的，和生的，本质没有不同。

        医院像是普通医院和酒店的结合，灯光很亮，里面安静，莫安安跟敖衡一起坐电梯上去，去到他的办公室。这间房不如她预想那么大，三十几平的样，放了书架，电脑桌，一套沙发几，便没别的了。

么，”莫安安问：“也是医院么？”

        阳台上铺了防腐木，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莫安安走上前，把手搁在栏杆上，隔着一片墨的树，看见德基广场拱形的楼，有的光束从那里散开。

        莫安安四左右地看，敖衡给她倒茶：“你慢慢看。”

        像一个笼，牢牢困住母亲。母亲又困住他。

        莫安安笑起来，无声扬了扬唇角。

        晚上，人声消歇，那些古老的树，外面茫茫的黑，它们不会说话

        怀里的人怔了一瞬，随即浅浅笑了笑，伸手拍了他一把，低声埋怨：“肉麻。”

        “那天应该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和虫，我都忘光了，可想想，生活好像就是从那普通的一天开始改变，像火车的扳岔一样，”莫安安拨着手指，“从一个轨，到另一个轨。”

        很的时候已经过去，夏秋冬都已经换了两轮。

        敖衡和她并排站在一起，用肩轻轻碰她：“第一次看见你那天，你就坐在那排椅上，有印象么？”

        ，却会动摇他的坦然。于是敖衡便想起，这里曾是疗养院。

        敖衡攥住她的手，手掌温而燥：“我运气不错。”

        她以前常去，现在不常去的地方，看着，不知为什么心里很空。

        莫安安的手还抓着扶栏，在看无限的远方。敖衡走到她后，抱住莫安安，巴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说：“我你。”

        “不是，”敖衡声音有低，“是个疗养院。”他顿了顿，又说：“我妈在这儿住过。”

        莫安安“嗯”一声，自如地走来走去，仔细地瞧。走到窗帘，拉开见外面接着一个天阳台，不禁笑了：“你以前是不是总在这儿偷偷烟？”

        灯照着那一小片地，椅孤零零的，莫安安看着，记忆浮了上来：“那天好像很。”

        时间真的是很快。

        敖衡轻笑笑：“是啊，很。”

        敖衡放茶壶，跟过来，手搭着她的肩膀反问：“我还需要偷偷么？”

        莫安安抬起眉看他。

        “挑了个合适的时候站在这里偷偷烟。”敖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