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姓在汉人之中尚属小姓，姓萧之人多为皇亲国戚，王公贵族。

既已坐定，二人先是互通了姓名，少年：“小弟家姓为萧，单名一个荣字。刚取了字，为碧梧。（注1）”

随即，众人自行去寻位不提。

“你说的很是。我爹里只有我娘一个人，我与我弟弟都像是他外捡来的。”

“哦，那是我爹。我随我娘姓，我弟弟随我爹姓。”秦凤霄舀了一勺冰酪，嘴里混回他。

少年在他对面坐，那些仆从分立在他后，只有那名老者恭敬地站在他旁边。

秦凤霄立时悻悻地闭嘴作罢。

秦凤霄浑不在意地：“小爷我请你吃顿饭喝杯茶，还是请得起的。”

“令尊与令堂真乃一对恩贤伉俪。”萧荣由衷叹。

上挑的角斜飞，浅琉璃的瞳亮，华光湛湛，熠熠生辉。

说着转问少年：“你可能吃冰？”

“小的明白，明白。”小二又踩着风火轮飞奔去备茶了。

少年忙：“不必如此破费，小弟只用茶便可。”

萧姓在大胤朝乃国姓，本为太祖皇帝萧定宸龙兴之前在关外改的汉姓，也有不少原是北胤落的贵族曾因从龙有功而在建国立朝之后被赐予了国姓。

萧荣面不变，并未正面回他，只温言：“北胤人和汉人如今不都是大胤朝的民麽？小弟姓甚麽又有何妨？”

萧荣闻言，微微一笑，初雪般清冷明澈的脸立时多了几分生动。

萧荣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些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探究起来，慢慢：“敢问秦氏家主殷瀛洲是……”

秦凤霄看他不直言，也不追问，当：“我叫秦凤霄，字冲云。”

六人面上遟疑，少年淡淡的一个风扫过，便尽皆恭顺作揖：“是，公。”

少年却锐之极地察觉，吩咐左右：“汝等不必于此，自去用午罢。”

老者只不卑不亢地说小老儿多谢公意。

他笑：“秦兄一说，确是如此。”

秦凤霄却是在萧荣这一笑中晃了神，心中大惊：这小一笑真是又贵气又风雅，比之京中万花楼的花魁娘云青青还要貌几分。

左尾的朱红泪痣更是艷得惊心动魄。

又对小二：“快着，上菜要等着，上茶总不会还要等罢？”

这要是生作女，活脱脱儿一个妖孽祸！啊不！就算是男的他也是

堂小二立刻像踩了风火轮般飞奔过来，满脸堆笑地殷勤：“少东家，您有何吩咐？”

那名老者却持要随侍他侧，秦凤霄不耐烦听他们啰嗦，忍不住言：“老丈，你也坐来吃罢！”

秦凤霄说着忽地像想到什么一样，笑了声，搁勺，抚掌：“妙啊妙啊！我叫凤霄字冲云，你呢，不是荣还是碧梧，反正都是招凤凰的梧桐树。你说咱们可不是有缘是什么？”

秦凤霄扬起巴了少年：“替他上一壶上好的碧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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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凤霄瞧着对面这乌泱泱的架势很是不自在，瞥了一，但也没吭声。

秦凤霄看着萧荣在日光显茶的长发和淡琉璃的双瞳，以及明显比汉人轮廓更深的异族人容貌，想了想，难得遅疑地问：“你……是北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