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柴火不多了,从现在起,所有柴火都用来给兄弟烧饭,从我往,任何军官不得随意支取,更不能随意烤火!”
顿时,李景隆明白了。这少年军卒,是外地人充京营的军,也有可能是罪民军,或者是家里犯罪充军。这样的军,在军中比传统那些世代打仗的军之家,低了许多。
忽然,李大旺有些羞涩,“俺跟着百从老家来的时候,俺嫂说了,等俺回去过日呢!”说着,低,小的喝着汤,神中满是向往,“俺嫂说了,俺回去之后过日,侄儿就是儿,家也还是家哩。家里的地,没人收回去,俺还是个勤快人,不打她不骂她”
“你是哪人??”李景隆又问。
李景隆放勺,“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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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笑,“长嫂如母,理当如此!”
“公爷,恁埋汰俺!”
说着,他一个堂堂国公,居然着嗓学着戏文里小一般的调,“哎呀,那些跟鞑厮杀过的汉,拦着生龙活虎,谁知却是银样腊枪,就那么几,哒哒!”
李景隆看看本家少年,开,“从今天起,你给我当亲兵。等你回家的时候,老给你送一份大礼!”
“军中的草料豆饼也不多了,那些牲每日杀一些,专门给兄弟们熬汤!”
李景隆听得意外,他手的兵有一分是平安留的,大多是京营的兵,就算家里人战死了,也不可能把田地收回去的。
“你小放一万个心,只要打胜仗,老定然带你们快活!”李景隆继续打汤,“不过打仗前,这难熬的日,要咱们兄弟们一块熬过去!”
此时的大明,虽有几分薪养军的味,但许多充军的军之家,日过的都不好。
“大旺,好名字!”李景隆给对方的碗里,装满了骨和汤,“多吃些,吃了有劲杀鞑!”说着,他继续笑问,“大旺呀,打了胜仗得了赏钱,想啥?”
他的声音,顺着风传好远。
“估摸着,风雪停,鞑也该上来了。”
“俺是山东银!”李大旺说。
年轻的士卒有些胆怯,抱着饭碗,“俺是步军的,俺家是军,俺哥战死了,俺要上!”
“爹先战死的,在大同。哥后战死的,在丽!”
顿时,李景隆心里一酸,“家里其他人呢?”
有一位士卒上前,李景隆给他打满,依旧和颜悦,“这几日委屈兄弟们了,等打完了仗,看我老李的安排!”
“都给老打起神来,到时候谁怂,砍谁的脑袋!”
渐渐的士卒们在几锅前排成长龙,有胆大的士兵对李景隆问,“公爷,您老说话还算不算,您可说了打完了仗,秦淮河带咱们走一趟!”
李景隆一边说着,一边给排队过来的士卒分发肉汤。
“揍!”李景隆笑骂,“那也要打了胜仗才带你们去!”说着,坏笑起来,“带你们去不是事,就怕你小让人家三两夹来了,到时候丢的可是咱们全军的人!”
“还有嫂和侄儿!”李大旺腼腆的一笑,“娘早死了,爹拉扯俺和俺哥,打仗得了赏钱和田地,给俺哥娶了媳妇,生了娃。到了俺这,必须要补丁,不然田地就留不住了!”
“咱们来就是打仗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有劲儿往一使,才能打胜鞑!”
“啊哈哈哈!”周围爆发震天的哄笑,刚才喊话那汉,被笑得急赤白脸。
“哎,还是本家!”李景隆大笑,看着对方上被风雪摧残的战袄,“你哥在哪里战死的?你爹呢?”
忽然,他看见面前过来,一个年轻的士卒,年纪最多只有十四五岁,便张问,“你是哪个营的?怎么这么小就来当兵了?”
“从我往,吃的用的和大家伙一样!”
“阿?”大旺木讷的抬,不明所以。
李大旺把冻僵的手放在汤碗上和,憨厚的笑,“带回家,给俺嫂!”
这一次,没人笑话他。
喝乎的才好睡觉!”李景隆和言语的说,“慢喝,别着了!”
“李大旺!”年轻士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