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此一番表明心迹的话语,诸位臣工哪里还坐的住,起行礼更咽。
“但朕,心自有一份率真,一份坦然,与诸位臣工交心。”
“从平度到京师,怕是...怕是候母的盘缠都不够!而且,老人家年岁已,沿路要车缓行,还要带着随行之人.....”
一听这话朱允熥猛的想起当日在原赈灾的场景,候庸带着补丁的官袍,泡在泥之。一双官靴穿到已稀烂,还舍不得丢弃,晾晒在窗台上。
“君臣大礼不可废,但咱们君臣之间,朕还是觉得要有些人味儿!朕自问才智不如秦皇汉武,功绩不如唐太宗,太上皇。”
“皇上天恩,许侯庸之母京,但是......”杨靖说着,苦笑一,“侯庸家贫,历年所得俸禄,除却开支之外,都寄回家,接济故乡贫寒学。”
“你们之,有的是看着朕从皇变成皇帝的老臣,有的是朕登基之后提起来的新人,还有天各地的布政,言官御史,对朕而言不单单是臣!”
“尔等大臣只要不负民,朕便绝不会负尔等!”
“皇上如此厚恩,天臣之幸也!”殿众臣起行礼。
“说来!”朱允熥笑。
说到此,朱允熥又沉片刻,“七年未曾回家,该给他一个月的假回家探亲。可一来是吏不可一日无人主事,二来即便给一个月,去了路上往来只怕也剩不什么时间!”
“朕这个天富有四海,而朕的臣,居然连母亲的盘缠都........”
而且大明朝为官,颇多规矩。即便到了候庸这个位置,他若想把老母奉养在边,也要上书皇帝。
靖俯首,“臣和侯庸是同年士,早年都在吏为给事,是知交好友,平日多有书信来往。”说着,他顿了顿,“上个月侯庸还给臣来信,说已有七年未见过家老母!”
“这算什么厚恩!”朱允熥摆手示意他们坐,笑,“尔等大臣,国之石朕之臂膀。为大明呕心沥血,朕又如何能忍心看着你们的思亲之?”
“皇上,臣还有一事奏!”右都御史杨靖再次开。
“侯庸自从吏给事到地方担任御史,又升任布政,七年不曾回家。给臣的信,上面的字迹到最后,已满是泪痕!”
在这些三纲五常骨里的臣们耳,就凭这话,皇上即刻让他们死,他们都甘愿了。
不等朱允熥说完,臣们忙,“皇上此言,臣等不敢受!”
清官,清到如此,让人心只有敬意。
“朕对你们用之真,谅你们的难,知你们的苦衷。盼着你们好事,实事。只要你们能到为官的本份,朕便会好人君的本份!”
随后,他微微叹息,“传旨,在京赐侯庸府邸一座,准其接老母到边奉养,成全其孝心!”
朱允熥微叹,“人生最大的憾事,就是养亲不在。七年未曾回家,苦了他了!”说着,顿了顿,“这事,也是朕的疏忽,竟然全然不知!”
读书人,真正的读书人,都是先国后家,忠孝不能两全。
古往今来,哪有皇帝对臣说过这种话?
“你看,又跪!”朱允熥笑笑,“王耻,帮朕把他们扶起来!”
说到此,杨靖看看朱允熥的脸,继续,“侯庸给臣的信说,他在任上的时候接到侄儿的书信,说他的母亲节时差病故,重病之时不断念叨着侯庸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