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苏台一边喝漱一边心想:非我贪留,是刑罚过于严苛,少一天一刻都不行。商岐,实在是个严以律己,也严于待人的人。
他一字一句的,像是早已窥探她所有的过去,现在有一种试图捉风的有趣,赵苏台脆抿唇不语。
“那你后悔吗?”他话锋一转,“……逃了之后来盛京。”
婆婆笑她:“你以后去喝其他的酒去,九幽的酒啊,不是九幽的人,喝到嘴里不是一个味,苦的就是告诉你,你不是此间人,莫要贪留此间。”
像是打哑谜一样,他故意停顿了很久。
“梁都来信说派了使者过来,巧的很,我打听着这位使者也是泊州人,你离家许久,不知你母亲是否悔过将你嫁人续弦。”
赵苏台恼得关了门,躲被里,梦到了在九幽当苦力的时候。
赵苏台都快忘了自己当初编的瞎话了。
只留赵苏台又不敢喊住他,细细一想就觉得自己被他绕去了,实际上他的目的就是晚上他要过来吃饭,说这么多话,不就是为的自己心虚不敢反驳。
赵苏台心好,也没介意他这声苏台,她视线看向他,未料他开说的话瞬间给她泼了一桶冷。
“是。”
九幽的酒极苦,尝过一次之后,她是再也不愿尝第二。
“手被风着了,那就休息几天,你不是想要跟临娘请教刺绣,俞为跟我说,临娘也期盼着见见你。”
她虽收敛着心,可细心关注她的人自然能从她的角看不一样来。
“不是小名,临娘就名临娘。”商岐解释。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你觉得这句里哪个词最好听?”
她也是非常诚恳,态度真挚。
商岐:“这样啊……你睡吧,我先走了,晚上等我一起用饭。”
煞神,煞神!
“你姓赵。”
话题转的如此之快,他如斯平淡的说话,离开。
赵苏台本也不在乎,只是没话找话罢了,只要能让她见着人就行。
“你说家里是香烛生意的?”
商岐嗯了一声,似是相信了她。
“赵苏台?”
她犹犹豫豫,手心的手炉似乎都成了一个手山芋:“可能……可能后悔过吧。”
赵苏台心中绪翻涌,压了几压:“好啊,临娘就是俞将军妻的小名吗,真好听,正好能见识见识刺绣大家的绣样。”
着手炉,冰凉的手渐渐温起来,还真有用。
赵苏台微微蹙眉,心发紧:“我,虽是迫不得已,才逃来盛京,可我从不后悔。”
赵苏台努力回忆自己当时编的啥,沉重:“是。”
商岐突然叫了她一声:“苏台。”
赵苏台觉得他带了深深的恶意,可是看他一脸正经的,又不好直接翻脸。
她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会:“我觉得词牌名西江月最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