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也呆了呆,反问:“为什么不呢?”
陶然报以冷笑。
楼梯毕竟不是打一架分对错的地方。他们也不是非要靠打一架分对错的年纪。
陶然闭了闭。
“……你倒是挑挑场地啊!”
“假设我让你如愿以偿,”陶然打断他,一字一顿,“当上舅舅之后呢?舅舅不会再妈妈和爸爸的卧室了吗?舅舅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吗?舅舅会搬去住吗?舅舅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孩吗?”
“……等多久才不算早?”
三个人的相,有独属于恋人的分,也有独属于兄长的分。像这样独属于后者的分,钟意很少主动参与,有时还会退离现场,让兄妹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交。
陶决嗓音发涩,用力咽那句他不敢听到回答,因而不敢问的话――是我妨碍了你们吗?
但这条规则显然不适用于今天。
他话没说完,陶然拉起钟意就走,诊所也不了,把不知自己说错哪句的兄长留在原地。
“不是我想怎么样。”
“少以为什么都和你有关。我陪他来,是因为这件事我们早就一起决定了。”她深呼,挥开他伸来的手,“你说得对,钟意和你不一样,他事之前会和我商量。你呢?”
“……难不是因为,我们三个加在一起,都凑不一对完整、合格的父母吗?”
她想推开他继续走,钟意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拉着她轻轻说“当心”。
刺他脏腑的针如果有实,掉在地上就是一声清脆的响。
她着他脑袋,被抱起来转了一圈。
“所以呢?说我不知的。”
在凝固的空气被一句话搅散、天生无法对地狱笑话视若无睹的兄妹脸瞬息万变时,他并未止步于此,而是可靠地扛起了这个一天要散八百次的家。
“你知我不会!”他急,“我不可能……”
陶决不敢呼,脏腑里的针每呼一次就狠狠扎他,扎一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再扎一又觉得委屈。
“血缘不会消失,会。每次心里涌起一后悔,就消磨掉一。我没有说结扎不好,我只是觉得,会不会……太早了。”
“他为什么要结扎?”
小侣在耳边吵吵闹闹,陶决有些呆愣。
毕竟有他在的时候,他们反倒吵得更久些。
愿意。”
真要说错,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没错。可要是没人认错,僵持便还是僵持。
“那我就会吗?你觉得我跟你睡过之后,还能让我的孩叫你舅舅吗?”
“难你们不打算……”
她冷淡的目光是最严重的指控。
“但是,如果你们都持的话,我有一个提议。”
陶决一路追到电梯前。
陶然垂看他,没有立即还嘴,仿佛真听了去。然而再一秒,陶决就知他那气松得太早。
“……所以,还是因为我。”
她咬字用了十分力,腔急促起伏,单薄的双肩气到发抖。陶决看得难过,跨过他们之间那几步去捉她,她竟还后退,在他面前退另外的避风港。
轻飘飘的语气听得陶决眉打结。
“我不是那个意――”
“也不行,不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陶决意识纠正,窥探到她神,又放缓语气,“……我知钟意很好。如果我只是一个可以跟你谈恋的普通男人,不会比他得更好。但他和我不一样,他不是你哥哥。”
也因此没人料到,钟意会在这时开。
密闭的楼梯间只回着呼声。兄长堵在几步之,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陶然半个神都没给他,弃电梯走楼梯,可终究耽搁了几秒。
“等到二十五岁?三十岁?三十五?或者我应该问――你要等多久?把我推回去过正常的生活之前,若无其事地当上舅舅之前,你打算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