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将军手中的陌刀斜着指向杨延广等人,金石般的声音有力地响了起来:“我曾听闻,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你吴王是怎么zuo的?
“明知地主阶级的统治,只会造就无数底层百姓的苦难,你依然选择与他们沆瀣一气,在大晋jin行革新战争时,为了一己之私宁愿不顾一方百姓的死活!
“我曾听闻,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们这些文官武将又是怎么zuo的?你们造福的是地主富人,还是黎民大众?
“你们不事生产没有种过一颗粮shi,你们的钟鸣鼎shi哪一样不是民脂民膏?你们的哪一个nu仆nu婢,不是别人家han辛茹苦养大的zi女?就这样赤luoluo的剥削他人,还好意思整天满嘴仁义dao德?!”
面对她的怒喝与质问,杨延广也好群臣也罢,俱都哑kou无言。
一方面,他们无法qiang有力地反驳杨大将军的话,另一方面,他们不敢反驳,生怕说chu让杨大将军不gao兴的话,就被对方割草一样杀掉。
杨大将军转过tou,将陌刀指向王城之前的人chao,字字千钧:“你们金光教,自称什么神的仆人,可有谁真正见过神?
“你们宁愿zuo一个不存在的神的仆人,也不愿zuo同胞手足的兄弟,不就是因为可以打着神的旗帜愚nong他人,攫取自己的利益,让自己gao人一等、锦衣玉shi?
“你们有什么资格要我打开天门?我更想敲碎你们所有人的脑门!”
金光教的上师弟zi们,纵然对杨大将军的论断再如何不满,也只能学城墙上的文武大臣们,低着tou一言不发,没有人说chu反驳之言。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他们只能选择屈服,除非他们都想尸骨无存。
杨大将军最后将陌刀指向无边无际的金陵城百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们,你们所有人,不是被地主收走大bu分自己种的粮shi,就是被权贵肆意拿nie,尊严被践踏,xing命被草菅!
“你们生存艰难,日复一日的卑躬屈膝,年复一年的吃糠咽菜,你们拼命劳苦一生,却连衣shi住行都无法妥善解决,你们难dao就没有想过,这种不公正是不对的?
“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跟官员权贵一样,都是一样的人?王侯将相就真的是有种的吗?
“你们为什么不起来反抗?你们是怕死,还是怕失去枷锁?!
“你们为什么不明白,ai国跟ai朝廷是两码事?
“你们什么时候能懂得,官府只是你们保护自shen利益的工ju?你们能不能想清楚,一个工ju从来都不值得敬畏?如果一个工ju不好用,是随时都可以换掉的?!”
说到这里,杨大将军xiong膛起伏不定,愤怒郁结于眉心。
她闭上yan,深xi一kou气,收起丈二陌刀,独对无垠昊天与满城民众,苍凉悲哀地dao:
“我曾在国战中舍shen杀敌,亲yan看着无数普通人家的zi弟与异族爪牙血拼到底、死不旋踵,我曾跟他们把酒言huan,畅谈国战大胜之后的mei好生活。
“一个mei好的世界,是他们甘愿拼掉xing命的理由。
“可是国战胜了,英雄们埋骨沙场,豪杰们沉睡在了地xia,而他们的家人,却还在经受地主富人、权贵官员的压榨,生不如死!
“他们的奋战意义何在?
“他们只是被骗了,被当权者以简简单单的‘家国大义、民族ganqing’这八个字骗了。自己死在了异乡,保全的却只是本国、本民族的权贵,压着他们亲友的权力!”
杨大将军陡然睁开双yan,她右手倒提陌刀,左手撩起长袍一角,呲啦一声,将那一角长袍割了xia来。
她dao:“今日,我与吴国割袍断义!从今往后,吴国君王也好,吴国臣民也罢,都不再跟我杨.佳妮有半分关系!”
她将那一角衣袍扔向王城前,双目晶莹,饱hanganqing地注视着金陵城的百姓,一字一句地dao:“总有一天,你们会拥护革新大业,会认识到大晋皇朝才是值得你们拥dai的对象!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将与你们并肩奋战,生死不离;如果没有那一天,那我将杀回金陵,用手中的陌刀打醒你们每一个人!”
言尽于此,杨大将军ba地而起,直rugao空,顷刻间便彻底消失在金陵城所有人的视野中。
百姓们目瞪kou呆地望着她离开,直到半空中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们依然久久没有收回目光。而其中的仁人志士,则是已经陷ru沉思中。
人群中的金光教上师弟zi,愈发gan觉到有人看他们的目光不怀好意,他们连忙低着tou离开,逃离众人审视的视线。
城墙上的吴国大臣,早就被这番话震得坐立难安,无不gan到tou悬利剑,他们一面饱han恐惧地抬tou瞭望,一面心怀忧惧地偷瞄城前的百姓,生怕对方把矛tou指向他们,冲jin王城来。
至于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