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有罪，我不否认；你想逃走，我也不阻止。”荀彧心平气和，“你可以去选择你觉得仁义的诸侯效忠，他们手底也有自己的奇谋智士。如果他们打赢了曹公，我立投降；如果曹公打赢了他们，你就跑得远远的，别被他抓住，好不？”

        荀彧深深地注视着刘备，无奈：“曹公屠彭城时你也在旁边，不仅没有制止，反而与他关系亲密，你觉得你自己是好人吗？”

        荀彧想着想着，眶逐渐湿。他很庆幸自己鼓起勇气跟着刘备来到这里，就算抛却校场里所有将士也没有关系，哪怕刘备逃走之后，主公因为猜忌他们的关系把荀彧死也无所谓，死掉反而是一

        荀彧微笑：“刘将军，你要是能打得过他，我把我的名字倒着写。”

        荀彧无奈苦笑，刘备看了荀彧一，：“笑什么笑，你也是个畜生！”荀彧笑容顿失，他轻轻咬牙，，“……行，我也是畜生。”

        “当然。”刘备仰起，倔，“他们肯定错了！等我死了就去告诉他们，他们错了。”

        “好吧。”荀彧长叹一声，不再与刘备争辩这个问题。他想，如果世上有一个人不屠城也能平定天，自己会毫不犹豫跟他走，无论那个人姓什么、是否愿意匡扶王室。只是当今之世没有那样的人存在，或许过往也没有过。无论是秦皇汉武还是祖光武，能立不世功勋之人大多也有杀伐果断的一面。刘备充其量也就是宋襄公之才，只有一些毫无作用的仁义，绝不可能在乱世有一番作为，更不可能与曹公相争。这个红着睛说“我也有错”的可家伙，大概也只有可这一个优了。

        荀彧一边说着，一边抱起双臂，目光忧郁地看着地面的落叶，心：刘备想骂就让他骂吧，反正除了自己，刘备也没有别人可以骂了……从战场上回来的谋士和武将早已经对屠杀波澜不惊，甚至彼此间快乐地分享着哪个村富裕、哪座城里的女貌，从来不会避讳让荀彧听到这些。在他们里这个驻守后方的荀令君和他们是同类，荀彧一开始震惊无助，听得多了也逐渐麻木，甚至能平静地与他们交谈笑，只是心中不断幻想着天太平后不再有这样的况发生。现在有人指着荀彧鼻骂，你和他们一样，也是个畜生。荀彧突然受到一种奇妙的安宁，他很想告诉那些将士，你们这样侵略妇女百姓是不对的，或许也想亲对曹公这样说，你们都是一群畜生，而我和你们也没什么不同。

，想来也能看到，你所敬的祖和光武皇帝手里也有无辜者的鲜血，但依旧创了不世之功，带来了数百年的太平，你认为他们有错吗？”

        刘备狠狠瞪了荀彧一，眶发红，气呼呼：“我也有错！”

        “姓荀的！”刘备气急败坏，“你是不是觉得我这辈都没息，一辈都会被老曹打得翻不了？”

        刘备指着荀彧：“你那破名字正着写都没几个人认识，还倒着写……”他一边说一边笑，“荀彧是吧，你就等着把名字倒着写吧！我不信老天永远站在曹这边，总有一天轮到我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想办法把你抢过来，这个老畜生——”

        他早就没有德和荣辱了，也不该有这些东西。守着许昌，假装自己是为了拯救国家和皇帝才不得不这样，这是他唯一能拥有的，也是最后的底线。我和他们还是不一样的，荀彧想着，我会为了这样的事痛苦，我的灵魂还没有死透，就这样持去吧，看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