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追上后说起了正事，然而面对曾经为大明鞠躬尽瘁的毕自严，朱由检却微皱了眉：“随他去吧。”

        “殿，明日是毕阁老致仕回乡的日，您……”

        礼侍郎是正三品，都察院巡察御史是正七品，俸禄的差距是好几倍。

        “比起京中百官过得差些，但他怡然自得，乐在其中。”

        这让王承恩意识到朱由检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所以连忙闭上了嘴。

        “谢殿……”徐霞客沉默了片刻后，作揖躬，应了朱由检的心意。

        南京养心殿，当朱由校拿着一张白纸，边放着厚厚的文牍，面阴沉的看着前的崔应元时，作为南镇抚司的崔应元也只能低着，不敢抬与其对视。

        王承恩的回答简单直白，让朱由检听后微微颌首：“他过的好便行，也不知我在去齐国之前，还能不能见他一面。”

        朱由检把徐霞客送到了王府门，亲看着他上了车，哪怕车已经远去，他都站在门没有要走的意思。

        “杨涟……过得如何了？”

百两银，这笔银是普通江南百姓工作一辈也拿不到的，而徐霞客每年都有，直到他去世。

        晨钟暮鼓，这一天算是快结束了。

        他这话让王承恩愣了一，显然想不到为什么平日里恤臣的自家殿，此刻会如此无。

        他不敢多问，只能随着朱由检返回了存心殿。

        “长京了京官，一家人迁移去了大理，几个儿经营花卉店和花田、时不时种粮。”

        他知，和他徐霞客这一别，恐怕此生都很难再见了。

        后的王承恩闻言，弓着好似行礼，嘴上也回答：

        不过，对于想要走遍国家大好河山的徐霞客来说，正七品的官职，也能给他带来二百两银的年俸，他不是什么伪君，既然朱由检给了好，他受着便是。

        之后，朱由检也和他聊起了这一路西行的各种趣事。

        对于朱由检的询问，徐霞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洽澹甚，直到傍晚才依依不舍的散场。

        “另外礼侍郎的官职确实不适合你了，你若不嫌弃，可以拿一个都察院巡察御史的官职。”

        “不过……”朱由检顿了顿，又笑：

        这样的经历，让他不由想起了远在大理的杨涟。

        “你既然想好了，那我就不拦着你了。”

        杨涟不适合官，他官必然死于非命，因此即便朱由检掌权，也没有选择重用他。

        “殿若是想去，此时便可以去，京陇铁路不是已经通车到大理了吗？”王承恩不解询问。

        他知，杨涟不会和自己去齐国，因为他是大明朝的臣，而不是齐国的臣。

        “是可以去……但还不是时候。”朱由检抬看了一昏黄的天空，而这时京城的暮鼓也发了声响。

        只是他脑中还是很混乱，不知为什么之前还相谈甚的两人，此刻却突然好似分扬镳了一般。

        “去岁齐王殿派陆指挥使查桉后，实际上八月就已经有眉目，但陆指挥使深怕查错，因此继续追查去。”

        “我建议你暂时先去西南，过几年再去西域。”

        直到车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朱由检脸上的笑意才缓缓褪去，继而只剩了惆怅。

        着压力，他咬牙说：

        “你的游记，孤会一直追看的，散阶的二千四百两年俸，足够你一年都待在火车上了。”

        朱由检看着空无一的百王府齐王，也不回的询问后人。

        “直到上月十九，陆指挥使才在曾经

        “可……”王承恩还想再说什么，但朱由检却加快了脚步。

        “至于他自己则是在大理府太和县担任官学院正，还有一个男丁陪同担任教习。”

        这样也代表，如果他没有了官职，仅凭这一个散阶的俸禄，也足以很富裕的过完他这一生。

        “火车还未修通西域，你步行过去会耽搁许多时间，而且朝廷的统治在西域也没有那么稳固。”

        朱由检端起茶杯抿了一，脸上挂着一抹笑意：

        况且，他作为巡察御史，也能在寻山访的同时，为大明清理一批贪官污吏，这很符合他的想法和心境。

        “所以你是说……当初那件事是毕自严的……”

        朱由检一言不发，在听到鼓声后转离去，只留王承恩看着他的背影发愣，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只是他不敢问的东西，有人却已经把答桉交到了受害者的面前……